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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:苦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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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俏皮的笑:“苦中做樂嘛,不過趙躍為什麽要置你於死地?”那利箭,來得又快又狠,箭氣中,殺氣是極重的。

贏政輕瞟了我一眼:“趙王妃壽宴上,得不到你,他把這筆帳,記在了我的頭上。”

我這才恍然大悟,當時若不是贏政的一席話為我解困,我估計就……,想到這裏,我不由一陣後怕,心中更是膽怯於宮庭的爭鬥,真是步步驚心呀。

可是現在的境況也不容觀呀。

兩人這才開始有心思打量周圍的環境,他們跌落的地方,正是深崖的一個落層,雖然崖上不過五六米的距離,可是卻是山巖密布,除了一拔就掉的小草,根本就無著力之處,除了眼前這一塊置身之地,根本就無處落腳。

我不由感嘆起來,我能不能說是,托了眼衫這位真命天子的福,命真是大呀,哪怕往邊上挪個十公分,我們也是要去見閻王爺的,這就是歷史不可改變,他總是會活著開創中國第一皇帝的先河,只是現在落得個不上不下的境地,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脫困。

“想什麽呢?”贏政敲了敲我的腦袋。

我嘆了一口氣:“我在想,我會不會死在這裏?”

贏政掃了我一眼,輕松得、說著:“不會,我們不會死在這裏的!”

我知道他輕松的語氣是為了安慰我,我也調笑應對:“我是知道禍害遺千年,你肯定是死不了。”

贏政一拉住我,與我逼視,目光淩厲的看著我:“不是我,是我們,我們都不會死的!”他說得堅決而肯定。

“阿政……!”我呆住了,從來沒看過他這麽嚴肅的表情

“你答應過我,不管發生任何的事情,都會活下去,這句話,你記住了嗎?”他深深的看著我,眼中有著些許的悲痛。

我記起了那夜,兩人星河下的對話,想起了過往的一切,想起了適才他奮不顧身的相救,這一切一切,在我的心裏放大,這一切,都不該是理所當然,他看著我,眼中悲痛,那力不從心的無力,是為什麽?

我一閉眼,不敢再想,拒絕去想。

“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!可是我現在肚子好餓!”我大聲的叫著,轉開了話題。

贏政手停在我的胳膊上,半響說不出話來,只能無奈的看著我。

我嘟起嘴:“早上出門,沒吃什麽東西,這麽一番折騰下來,真的好餓!”我可憐兮兮的看著他。

贏政這下可真的為難了,他挑著眼瞟著高高的山崖頂,再看看我,已是束手無策:“可是這會也找不著吃的!先忍忍吧!”

我垂下肩,郁悶的靠著崖壁:“我想吃你上次偷來的雞,阿丹的手藝,真的是很好呢。”我無限懷念著。

“等我們脫困了,我再抓來給你吃!”他輕聲細語。

我愁眉苦臉的仰天長嘆。

贏政笑著搖頭,伸長了手:“真餓極了,你就咬我的肉吧!”

我失笑得看著他,開玩笑吧,當我是野人呀。我像模像樣的接過他的手,放置在嘴邊,聞了聞:“臭的,不能吃!”

他猛的抽回手,惱恨得看著我:“真是好心沒好報,我看你才是禍害遺千年的那個!”

我開心得笑了起來,暫時忘卻了煩惱。

日光斜西,時間一點一點的過,而我們只能等待救援,什麽也做不了,望著天空,我們都假裝忘記了眼前的困境,可是我還是從贏政慢慢促進的眉頭,看到他心底的擔憂。

是的,燕姬見那待衛許久不回,必會讓人來尋,就算她不來,在趙國,又有多少的勢力在阻止贏政回歸秦國,無論是哪一種可能,都會成為我們必死的理由。

當太陽停在山尖的瞬間,突然,從高空中墜下了一個身影,我與贏政都看清了,那是待衛的屍身,我們皆屏住氣息,緊緊的貼在了山崖的石壁邊上,小心謹慎的聽著上方傳來的動靜。

然後時間又一點點的過,若不是風輕輕的吹著,周圍安靜得就像要凝固了一般。

我們都知道,有人在掩蓋我們的痕跡,這不是一個好兆頭,諾大的狩獵場所,要找一個人並不容易,有人要找,有人阻止,就多了更多的不可測的因素。

這一等,夜已經黑了下來。

滿天的星子在天空閃動,樹林間不斷的傳來野獸的嚎叫……

我的身上已經披上了贏政的外裳,依然擋不住這晝夜間的溫差。

真是又冷又餓,只差手上有一根火柴,就要變成為賣火柴的小女孩了,我自嘲的苦笑著。

“在想什麽?”贏政看著我望著天空發呆。

“你看那天上的星星,像不像塊芝麻餅!”我有氣無力的回應著。

贏政半響不作聲,要時平常的他,估計此時早就笑噴了,可是現在他卻只是安靜陪著我。

“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時,我在想些什麽嗎?”

“什麽?”我歪過頭看他。

“這世界上怎麽有那麽笨的公主!”贏政靜靜的說著。

我撇了撇嘴,第一次,他第一次見我是什麽時候,是我穿越前,還是穿越後?還是水中那次的見死不救?

“每一次見到你,總是覺得不一樣,記得有一次,你哭得唏哩嘩啦的拉住我的衣服,你問我,我是誰,突然我覺得,我們都是一樣的,都很迷茫。

我楞了一下,瞬間想起什麽,又似乎什麽也抓不住,當時的心思,現在好像已經都模糊了,只覺得他是我來這個世界上,第一個見到的人。

“怎麽不說話?”贏政測過頭看我。

我輕輕笑:“當時的你真討厭!”

贏政也笑:“那現在呢?”

“也討厭!”我瞪著他:“我不過就是想吃塊芝麻餅,你也轉移話題!”

贏政看著我,笑了笑,那眼神就像要化開了水似的:“可是當時,你抓著我的衣角哭,那時我就不討厭你了。”

我扁著嘴看他:“因為覺得我可憐嗎?”

贏政笑了:“可是再見到你的時候,你整個人又變了,覺得從不討厭你,覺得,嗯,你很好!”

我歪著頭想著,當時第一次翻墻出行宮,當時夜話星河時的情形,臉上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。

我一本正經的說著:“嗯,那天晚上的星星和今天一樣,像塊芝麻餅!”

我聽到贏政正在努力的抑制著自己的呼吸,放久,他氣惱得說道:“小魚,你能不能不要去想芝麻餅,芝麻餅有什麽好吃的,等回到邯鄲城,我請你最好的館子,好好大吃一頓!”

好吃的……,我一聽,腦海中迅速滑過無數的美食,味蕾瞬間被勾起,我憤怒的跺著腳:“不,我就愛吃芝麻餅,我就要吃芝麻餅!”

”好,好,好,我們就吃芝麻餅,我們只吃芝麻餅,你愛吃什麽我們就吃什麽!“贏政連生說道,他伸過手,抓住我的手,安撫道。

突然,他皺起眉頭道:“小魚,你的手怎的這麽冰?”

我哀怨得看他一眼:“你不知道饑餓是伴隨著寒冷的嗎?”

贏政的眉頭皺得更深了,他的雙手緊緊的攏住我的手,溫暖得滲入我的心底,這小子,體質還真不是一般的好,就穿著這點單衫,手還這麽暖和。

夜,越深,寒意越濃,贏政只能抱著我,為我驅走寒意,我也沒拒絕,在這寒冷的夜晚,我也只能依靠著他的溫暖艱難度過。

疲憊中帶著微微的暖和,我的眼睛有點睜不開來:“阿政!“我閉著眼說道:“我好想睡!”

”那就睡吧,我會在這裏的,一直陪著你!”

”不,你就要回秦國了,不會一直陪著我。“沈沈的睡意爬上我的腦子。

贏政靜默了一會:“那你能等我嗎?我一定會把你帶回秦國的,我一定會盡快……”

我迷糊著似乎聽到他說些什麽,可是卻又像一陣風飄過,只是呢喃著自己心底深處的話:“阿政,我不想呆在這裏,我覺得我就像一個玩具,被人隨意的拋來送去,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

“我知道!你等著我,我會讓你成為這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,只要你想,我就會為你雙手奉上,我不會再讓別人左右我們的命運。”贏政在的耳邊輕輕的說著些什麽,就像是一首溫暖的催眠曲。

“阿政,其實我的心裏,真的很害怕!”我往他的懷裏靠去,希望能躲到最深處的地方。

他的心,跳得鏗鏘有力,手抱得更緊了:“小魚,其實我也很害怕,我害怕不能保護你,我害怕,如果我走了,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,可是我不走,卻什麽也做不了,我少的只是時間,可是我恨的,也是時間,小魚,你答應過我的,要活下去,我只要你活著!……”

他究竟說了些什麽,我好像聽到,卻好像只是夢,只得好困,好困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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